周涛事件之所以引发广泛共情，很大程度上在于公众开始意识到：无底线拍摄不仅是明星的麻烦，也可能有一天落到普通人身上。
文 | 李思寻
12月7日，有粉丝晒出多段“前央视主持人周涛在公共场合遭遇贴脸跟拍”的视频在网络上流传。画面里，周涛一边前行，一边被手机镜头紧紧跟随，拍摄者几乎将镜头贴至面部，不断搭话、请求签名。在多次明确表示不便后，周涛语气明显提高，直言：“行了可以了，跟你说了很多遍，差不多行了啊。”短短几十秒的视频，迅速引发广泛关注。
其实这并不是一次单纯的“偶遇拍照”。视频显示，拍摄者在被拒绝后并未停止，而是持续尾随，贴身拍摄，在停车区域仍紧跟不放。从行为方式看，这已经超越普通粉丝互动的范围，更接近一种以“内容采集”为目的的围堵式拍摄。
周涛被追着“怼脸”拍照、要签名
公开资料显示，周涛1968年3月出生于安徽省淮南市，中共党员，硕士研究生，播音指导（正高）职称，第十二届全国政协委员。周涛早年任职于北京电视台播音部，后调入中央电视台文艺部。1996年至2011年，她连续16年担任中央电视台春节联欢晚会主持人，并在200余台国家级的重要节目中担任主持人，还担任过央视文艺中心副主任、大型节目中心副主任等职务。周涛曾获中国青年五四奖章、中央电视台十佳主持人、中国百佳电视艺术工作者等荣誉称号。
周涛作为曾经连续多年主持央视春晚的公众人物，她在镜头前习惯理性与克制。但在这次事件中，她难得显露出明显的不适与防范状态。这种反应恰恰揭示出一个被忽视的现实：当私人行程被干扰和影响，即便是经验丰富的媒体人，也难以做到始终从容。
所幸的是，我们看到这起事件引发的争议并非在于“公众人物该不该被拍”，而大家更多讨论的是“拒绝是否应当被尊重”。从公开视频来看，周涛已经多次表达不便，但拍摄者仍强行举起手机持续拍摄，这种行为已明显越界。
类似的困扰，并不局限于演艺圈和主持界。近年来，运动员、学者、主播，甚至普通路人，都可能成为这种拍摄方式的目标。北大教师韦东奕在学校食堂用餐时，曾遭多人轮番靠近拍摄，甚至开始有人轮流坐到他身边“合影”和“拍照”。 乒乓球运动员王楚钦和孙颖莎也曾在机场、比赛封闭训练期间遭到围堵，镜头近到几乎无处躲避，不得不借助工作人员帮助脱身。
乒乓球运动员王楚钦和孙颖莎在机场被围堵拍照
“怼脸拍”之所以逐渐变成一种常见现象，与近些年不断外溢的“饭圈文化”密切相关。但是“怼脸拍”的拍摄者并不一定都是狂热粉丝，其中不少人是职业“代拍”或半职业内容创作者。他们蹲守明星行程，尾随进入商场、地铁、机场，用极端镜头制造所谓的“真实感”。 他们熟悉热点追踪路线，掌握明星行程信息，用围堵式拍摄换取点击率，再通过广告和粉丝变现。这是一条隐秘且活跃的产业链。
并且与传统正常的拍照不同，“怼脸拍”追求的是近距离被拍摄者的面部的表情。错愕、不安、愤怒这些表露出来的情绪都可以被视为视频的“内容张力”。往往这种拍摄都是以制造情绪冲突、提升网络平台上的点击量为最终目的。
周涛事件之所以引发广泛共情，很大程度上在于公众开始意识到：无底线拍摄不仅是明星的麻烦，也可能有一天落到普通人身上。许多普通人在餐厅、商场被直播镜头“带入画面”却浑然不知。
从民法典的角度看，虽然公共场所拍摄在一定条件下属于合理范围，但当拍摄行为明显干扰对方正常活动，或带有骚扰、逼迫性质时，就可能构成对人格权、隐私权的侵犯。怼脸拍这种行为已经涉嫌违法违规了。
虽然周涛事件终会淡出，但“怼脸拍”所引发的讨论不应就此结束。公众人物的社会影响力，不应成为他们必须无限度让渡私人空间的理由。事实上，这类事件的最终受害者，很可能并不仅限于名人。今天被怼脸的是主持人，明天就可能是任何一个走进公共空间的普通人。
在拍摄他人之前，我们要有对法律法规的敬畏之心，尊重社会上的其他人。新媒体时代，人人都有可能变成镜头里的焦点，被审视、围观、议论。如果能将心比心、树立正确价值观，不被流量绑架，才能更好促进群体向善。
资料来源：中国新闻周刊、人民日报、潇湘晨报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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